光明日報：為了永不熄滅的火苗——“石油報國英模”孫波追記（上）
來源(yuan)：哈爾(er)濱電(dian)氣集團(tuan)公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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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布時間：2013-02-25
2012年11月，北京(jing)。中國石油天然氣(qi)股份有限公司副總(zong)裁孫波(bo)的時間被緊(jin)張的工作日程填滿。
11月20日晚，妻(qi)子(zi)喊他下樓散步，他盯著(zhu)電(dian)腦(nao)頭也不回：“事兒太多，你自己去吧。”直至深夜，仍伏(fu)案工作。
而誰能(neng)想到，這竟是孫波(bo)人生的最后旅程。21日(ri)早晨，52歲的他因腦(nao)出血陷入昏迷，被送(song)往醫院急救，就再也(ye)沒有醒來。
“‘頭拱地’也要按期完成任務”
2009年12月14日，土庫曼斯坦(tan)。一(yi)條(tiao)“氣(qi)龍”噴薄而出。
那一天，舉世矚目的中亞天然氣管道(dao)建(jian)成(cheng)投產。歡(huan)呼(hu)的人(ren)群中，管道(dao)建(jian)設主帥孫(sun)(sun)波(bo)開心地笑了，伴著淚水，他拿起(qi)電(dian)話打給(gei)妻子孫(sun)(sun)曉軍：“媳婦兒，我們把這件事整(zheng)成(cheng)了！”
孫波(bo)的(de)“這件事”是從2007年(nian)7月中(zhong)土(tu)能(neng)源合作(zuo)啟動開始的(de)。按照建設進(jin)度，留給孫波(bo)的(de)時間只有28個月。國際同(tong)行聽聞(wen)工期如此(ci)之短，瞪圓(yuan)了眼睛愣是不敢相信：“中(zhong)國人瘋了嗎？”
“‘頭拱地’也(ye)要按期完(wan)成任務！”孫波這樣承諾，但(dan)他也(ye)深(shen)知擔子之重。
按一般程序，首批管材最快(kuai)也要到2009年(nian)2月運至(zhi)現場，實現2009年(nian)年(nian)底通氣(qi)根本(ben)沒(mei)有可能。怎么辦(ban)？孫波(bo)帶領管道建設(she)者，提(ti)前(qian)(qian)詳勘、提(ti)前(qian)(qian)初設(she)、提(ti)前(qian)(qian)動遷設(she)備、提(ti)前(qian)(qian)采(cai)購72萬噸(dun)鋼材……這(zhe)些充(chong)滿智慧的舉(ju)措，為(wei)如期建成管道贏得(de)了寶貴的時(shi)間。
單線變(bian)雙線、直縫(feng)變(bian)螺旋(xuan)是他指揮管道如期(qi)建成的點睛之筆。
最(zui)初可研報告中(zhong)推薦采用(yong)單線(xian)方案。然而調研發現，如采用(yong)單線(xian)方案，工程(cheng)建設將面臨巨大風(feng)險(xian)。
2007年年底，北京香山附近(jin)的會(hui)(hui)場，孫波(bo)參加中亞(ya)天然氣管(guan)道可(ke)研(yan)方(fang)案的評審會(hui)(hui)。窗外(wai)，寒風卷著落葉(xie)翻飛。會(hui)(hui)場內，專家們爭得面紅耳赤，最終確定了縮小管(guan)線管(guan)徑(jing)的雙(shuang)線建設(she)方(fang)案。
如果按(an)照中亞地(di)區沿用前蘇(su)聯管(guan)(guan)道(dao)建(jian)設標準，采(cai)用直縫管(guan)(guan)，當時全國年制管(guan)(guan)能力(li)加起來不足300公里，與1833公里的(de)(de)單線全長相比，杯水車(che)薪。而(er)且，國內對接的(de)(de)西二線建(jian)設同期展開，更加大了(le)管(guan)(guan)材(cai)資源壓力(li)。
直縫變(bian)螺旋，意味著中(zhong)(zhong)亞(ya)國(guo)(guo)家完全接受了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(guo)標準(zhun)。中(zhong)(zhong)亞(ya)管道的(de)用(yong)鋼量相當于40座鳥巢(chao)，這一轉變(bian)，同時也(ye)為中(zhong)(zhong)國(guo)(guo)的(de)鋼廠、制管廠帶來巨(ju)大機遇。
指揮(hui)這一橫跨四國(guo)的(de)(de)大(da)型工程(cheng)，數不(bu)(bu)清(qing)(qing)的(de)(de)合同要談判、數不(bu)(bu)清(qing)(qing)的(de)(de)關(guan)系要協調(diao)、數不(bu)(bu)清(qing)(qing)的(de)(de)利益(yi)要平衡……孫波恨不(bu)(bu)能黑(hei)夜當成白天過，一天掰成兩天用，他的(de)(de)行李箱一直在(zai)身邊，隨時待發……
28個月，120周，840天(tian)(tian)……普通人輕輕撕下的(de)(de)(de)幾摞日歷，對于中亞天(tian)(tian)然氣管道公司來說，卻是異常關鍵。因為，每(mei)(mei)(mei)一天(tian)(tian)、每(mei)(mei)(mei)一分、每(mei)(mei)(mei)一秒(miao)，都是實現2009年底通氣的(de)(de)(de)節點。也正(zheng)是這無(wu)數(shu)節點，創(chuang)造(zao)了古(gu)絲綢之路的(de)(de)(de)“新奇跡(ji)”。
如今，有著“藍金”之稱的(de)土庫曼優質天(tian)(tian)然(ran)氣正沿著這(zhe)條新“絲(si)綢之路(lu)”蜿蜒(yan)而下，一路(lu)向東奔(ben)涌(yong)。目前(qian)，中亞天(tian)(tian)然(ran)氣管(guan)道日輸氣能力達8900萬(wan)立方米(mi)，年(nian)輸氣量接近全國天(tian)(tian)然(ran)氣年(nian)消費量的(de)1/4，對我國調(diao)整能源結(jie)構意義重大。
“哪里最困難，他就出現在哪里”
1996年，伊拉克。戰(zhan)爭(zheng)遺留的(de)創傷還未撫平，中伊油氣合作已(yi)然艱難起步。
那時，懂技術、善管理、通(tong)外(wai)(wai)語的(de)孫波，被調離遼河油(you)田(tian)，義無反(fan)顧地來到伊(yi)拉(la)克“拓荒(huang)”，開始了(le)自己(ji)的(de)海外(wai)(wai)探油(you)之旅。
13年后，中國(guo)石(shi)油(you)全球戰略布(bu)局“突(tu)破(po)中東(dong)”。可以(yi)說，伊(yi)拉克的這次“出海”，功不可沒(mei)。
1998年(nian)，孫(sun)波(bo)調任中油國際（委內瑞拉(la)）公(gong)司(si)(si)副總(zong)裁兼卡拉(la)高萊斯(si)(si)項(xiang)目(mu)總(zong)經理。卡拉(la)高萊斯(si)(si)項(xiang)目(mu)是老(lao)油田(tian)，當時基礎產量僅3300桶/天(tian)，當地公(gong)司(si)(si)和(he)美國公(gong)司(si)(si)把(ba)它(ta)當成“雞肋”，幾乎(hu)放棄。孫(sun)波(bo)到任兩(liang)年(nian)，依靠(kao)在(zai)遼河油田(tian)十(shi)幾年(nian)的開(kai)(kai)發(fa)(fa)技(ji)術積(ji)累(lei)，研(yan)發(fa)(fa)新(xin)技(ji)術，創(chuang)新(xin)開(kai)(kai)發(fa)(fa)模式，原(yuan)油產量竟(jing)然(ran)飆升(sheng)10倍，至4萬桶/天(tian)，創(chuang)項(xiang)目(mu)產量高峰。
“哪(na)(na)里最(zui)關(guan)鍵(jian)，哪(na)(na)里最(zui)需要，哪(na)(na)里最(zui)困難，他就(jiu)出現(xian)在(zai)哪(na)(na)里。”中石(shi)油(you)主(zhu)管(guan)海(hai)外業務(wu)的(de)副總經理汪東進這樣評價(jia)孫(sun)波。
征(zheng)程還(huan)在繼續。2001年，孫波沿赤道繞行地球(qiu)半個圈，調任非(fei)洲(zhou)，掌管中油國際（尼羅）公司。從南美(mei)到中非(fei)，環境變化天翻地覆(fu)，但高效的目標始(shi)終如一(yi)。
蘇丹黑格里油田是典型(xing)的底(di)水(shui)油藏，按照傳統開(kai)發(fa)方式，只(zhi)能降低采(cai)油速度，控(kong)制生(sheng)產(chan)壓差，防止水(shui)竄、水(shui)淹。如(ru)何(he)既能防止水(shui)害，又能加快(kuai)油氣(qi)開(kai)發(fa)？孫波沉身采(cai)油現場，分析研究大(da)量(liang)的井史資(zi)料和生(sheng)產(chan)數據，得(de)出肯(ken)定的結論。
能(neng)行嗎？國(guo)內相關(guan)專家拿(na)出當年遼(liao)河油(you)田“暴性(xing)水(shui)淹”的(de)(de)問題質疑。孫波(bo)再次組(zu)織(zhi)技術人員從蘇丹(dan)的(de)(de)特殊(shu)地質條(tiao)件入手(shou)，建構數字三維模型(xing)，“數據做細，工(gong)作做精(jing)，事實(shi)能(neng)說明問題”。充(chong)分的(de)(de)理論與實(shi)踐(jian)認(ren)識，使得(de)黑格(ge)里(li)油(you)田徹底打開了(le)枷鎖，油(you)田快速上產(chan)，高峰期產(chan)量超過1500萬(wan)噸/年，占當時中國(guo)石油(you)海外項(xiang)目產(chan)量的(de)(de)60%左右。
在海(hai)外，中國石油(you)自此樹起鮮(xian)亮的品牌。
“老石油(you)、老海外(wai)”——這(zhe)樣形(xing)容孫(sun)波(bo)，再(zai)合適不(bu)過。16年海外(wai)打(da)拼，轉戰四大油(you)氣合作區，孫(sun)波(bo)始終踏(ta)著中(zhong)國(guo)石油(you)闖蕩(dang)全球的節拍(pai)。妻子孫(sun)曉軍說：“孫(sun)波(bo)剛去(qu)委內瑞(rui)拉那年，一年回(hui)來不(bu)到20天，回(hui)來就開會(hui)，開完(wan)會(hui)就走，都習慣了(le)。”
中亞，是孫波駐足最久的(de)(de)一站，也是他海外(wai)事業的(de)(de)高點。不想，卻成(cheng)為(wei)他生命的(de)(de)終(zhong)點。